唐代诗人皮日休曾写过一首诗,其中有一句“尽道隋亡为此河,至今千里赖通波。”诗中说的,就是隋炀帝杨广开凿的隋朝大运河。
提起杨广就会想到大运河,杨广和隋朝的命运都跟这条运河息息相关。为了这条大运河,隋炀帝动用了数百万劳工,夜以继日地施工,换来的是一条沟通南北、辐射东西的经济命脉,对当时和后世都有影响深远。
那么杨广为何要不惜一切代价,修建大运河?这条大运河算不算是千秋伟业?
一、杨广的野心和谋划
杨广是位颇具野心的政治家,在即位之前,他可以隐忍十几年,谨慎节俭、远离女色,直到隋文帝去世,杨广才得以解脱。
杨坚做事刻板、相对保守,而杨广则意气风发、才华横溢,为了实现抱负,杨广将目光看向了东方和南方。隋文帝年间,统治核心仍在关中地区,关陇集团盘根错节尾大不掉,杨广即位初期,权位并非十分稳固,要想强化皇权,就要打破关陇集团的垄断,向东扩张,随即杨广开始营造洛阳城。
公元604年,杨谅起兵叛乱,虽说朝廷很快将叛乱平息,但也暴露了一个问题,杨谅造反有一定的群众基础,而且此地原本就是北齐的地盘,人心浮动,如果不加强控制,后果难料。
洛阳城可以有效控制北齐旧地,也能在一定程度上加强对江南的控制,可是这还远远不够。在经过深思熟虑之后,杨广决定营建大运河。有人说杨广修建大运河只是为了享乐,如果这么想,就把杨广想得太简单了,人字形的大运河对隋朝的影响是多方面的,也可谓一举多得。
广通渠在隋文帝年间已经修造完毕,长安和洛阳被连接在一起,杨广则以洛阳为中心点,向东北和东南修建运河。大业元年,杨广下令修建通济渠,从洛口仓连接至淮水,接着就是邗沟,将淮水和长江相连。
北方缺粮,南方富足,关中地区一旦出现旱灾,就连皇帝都得去洛阳就食,广通渠在一定程度上缓解这一危机,但要想一劳永逸,就要从南方调粮。
大运河南段的主要作用就是沟通南北,不仅加强了对东南的控制力,而且也促进了南北贸易、缓解了北方的缺粮问题,一旦江南地区出了问题,朝廷可以第一时间做出反应。
公元608年,隋炀帝下令修建永济渠,也就是人字形的另一撇,南方运河偏向政治功能,而北方的永济渠则偏重于军事用途。兵马未动粮草先行,在讨伐高句丽的战争中,永济渠发挥了重要作用,源源不断的军事物资就是通过这条运河被送到了前线。
二、急功近利,伤人伤己
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,基础设施建设,尤其是交通的建设,可以有效促进经济发展。隋朝的大运河本是一件利国利民的好事,却被杨广好心办了坏事。
史料记载“辛亥,命尚书右丞皇甫议发河南、淮北诸郡民,前后百余万,开通济渠。”
既然杨广有如此野心和气魄,他的行事风格自然也都是大手笔,开凿通济渠的时候,就用了百余万劳工。
如果杨广能付给劳工适当的工钱,保证劳工的权益,保障食宿,那么想来也不会出什么意外,可是这些都没有了。
杨广对工程要求严格,工期紧张,要想尽快完工,那就只能用更多的人,拼命压榨劳工的劳力。
史料记载“东京官吏督役严急,役丁死者什四五,所司以车载死丁,东至城皋,北至河陽,相望于道。”
朝廷将压力下发给官吏,官吏就督促着劳工日以继日地工作,累死、饿死的劳工十之四五,装尸体的车辆连绵不绝,看不到尽头。
尽管大运河的很多河段都是旧河道,但工程量依然巨大,况且还要修建皇帝走的御道,运河两边还要栽种柳树,另外,杨广好大喜功,有了运河,还要有大船,让他巡行江都。
在大运河的建造中,还有数万艘船只的建设任务同时进行,这让百姓不堪重负。永济渠用的人同样不少,超过了一百万,到了后来,甚至这一百万人都不够用,工程进度紧张,男人不够用,很多妇女也被抓了壮丁。
对于杨广来讲,他要的是千秋功业,他要的是青史留名,可他看不到百姓的痛苦,也看不到推挤成山的尸体,所以看似伟大的大运河反而敲响了隋朝的丧钟。
三、千秋伟业,后人评说
一千公里的大运河,在几百万的劳工的努力下,建成了,抛开代价不讲,这的确是一件千秋伟业,它对唐、宋的贡献也不可小觑,就算到了今天,大运河依旧是熠熠生辉。
隋朝大运河有这样一句评价“在隋之民,不胜其害也;在唐之民,不胜其利也。”隋炀帝在位仅仅14年,到了隋末,在朝廷压迫下,农民起义此起彼伏,大运河的功效自然也难以全部发挥。
可是到了相对平稳的唐朝,大运河的作用被充分发挥,大大促进了唐朝商品经济的发展,给长江流域注入了强劲的动力。
安史之乱爆发后,黄河以北变成一地鸡毛,要想平叛,那就需要钱粮,富庶的江淮地区,就是通过大运河将钱粮源源不断地运输到中央,如果没有大运河,唐朝的国祚或将缩短一半。
北宋的立国之本就是漕运,开封汴梁的称谓就是因为水运发达。开封并非理想的国都,为了防卫外敌,宋朝的君主必须在都城周围常年囤积重兵,那些辎重粮草,大多通过漕运而来,大运河的作用不言而喻。
总而言之,隋朝大运河是遗祸当时,利在千秋,隋炀帝的雄才大略可以被后世佐证,但他的急躁,反而起了副作用,一个炀字,可以说明所有问题,倘若隋炀帝将工程放慢速度,善待劳工,或许真的可以成为千古一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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